第六十二章伍家滅門(1 / 1)
「尉遲大哥,我……我是天賜啊!」伍天賜雙膝跪地,通紅的眼眶激動地望著尉遲恭,就連李逍遙都被他嚇住了,根本就摸不著頭腦,尉遲恭也愣住了。【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】
尉遲恭緊鎖眉頭道:「你……」愣是說不住一句完整的話,他實在是被嚇傻了,從未有人對自己下跪,而且還是雙膝跪下,這個大禮實在是承受不了。
他詫異地走到伍天賜面前,雙手攙扶起跪在地上的伍天賜,皺眉道:「這位兄弟,你是不是認錯人了?」尉遲恭真地不記得伍天賜是誰,在他的腦海里也沒有眼前這人的印象。
「尉遲大哥,難道你忘記我了嗎?」伍天賜悲傷地喊道,他見到落款的名字寫著『尉遲敬德』時,他才發現這次少主找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,可是見到尉遲恭黝黑的皮膚一時想不起來見過他,尉遲大哥,我是小伍啊!」
尉遲恭喃喃細語道:「小伍?」又仔細地看著伍天賜,腦中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,驚得他目瞪口呆,「你……你是小伍?」
「尉遲大哥,你終於想起來了!」伍天賜雙手緊緊握住尉遲恭的厚實的手,激動地喊道:「我就是小伍啊,那個一直跟在大哥身邊的跟屁蟲!」
李逍遙低頭細語喃喃道:「跟屁蟲?看情況兩人居然還是認識的,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!」他原本還想以借錢的名義與尉遲恭套近乎,現在倒好直接來了一個大轉變,實在是讓他的腦子不夠用了。
「你真的是小伍!」尉遲恭大喜過望道,緊緊地反握住伍天賜的雙手,熱烈地擁抱了一下,兩人相視大笑起來,「沒想到十幾年一晃就過去了,現在你變得壯多了,看樣子云召沒有虧待你,不錯不錯!」
「尉遲大哥,你就甭取笑我了!」伍天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,道:「尉遲大哥,你這麼多年過得怎麼樣?」
「我還好,難道你不知道我有祖上傳下來的打鐵手藝嗎?餓不死的!」尉遲恭笑眯眯地回道,「你們兄弟這些年過得如何?對了,雲召呢,他去了哪裡?」
「伍大哥他有事與我們兩人在半路便分開了!」李逍遙恰如其分地插嘴道,他現在完全相信兩人非常的熟悉,甚至是世交都不為過。看樣子,兩人的父輩乃是舊識。
「這位是?」尉遲恭見滿頭銀髮的李逍遙,一臉的狐疑道,他根本就沒有見過李逍遙,也不知此人是誰,雖然之前兩人有過交談,但是也只是為了打發李逍遙的糾纏,現在細細打量後發現眼前的少年有股懾人的氣質。看起來,李逍遙面帶微笑猶如沐浴春風,他能感受到李逍遙身上不同於自己的氣場。
「尉遲大哥,我忘記給你介紹了!」伍天賜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懊惱的喊道,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的少主,你可以喊他逍遙公子!」
「既然你與天賜相識,那你可以喊我逍遙就可以了!」李逍遙微笑地解釋道,不是他不想說自己的真實姓名,而是上次就是因為說出了姓氏就被人猜出來了,畢竟李姓在大隋王朝中只有唐國公一人而已。
與其讓人猜到自己的身份,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還不如隱藏自己的身份,以朋友的身份相交更加的方便,縱然別人會想太多,但是尉遲恭乃是實誠之人,絕對不會去懷疑太多東西,這點李逍遙可以肯定。
尉遲恭毫不思索地大笑道:「好,那我便喊你逍遙了!」然後他又轉過頭望著伍天賜,「賢弟,前去我住所歇息片刻吧!我也有很多話想要詢問你一下!」
「大哥此言差矣,我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詢問於你!」伍天賜斬釘截鐵地回道,然後跟隨在尉遲恭得身後離開,李逍遙無奈地搖搖頭,也跟了上去。
尉遲恭在臨行前吩咐鐵匠鋪其他人繼續看著店鋪,自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,換了一件長袍便帶領著伍天賜以及李逍遙兩人朝著自己的家中走去,一路上李逍遙跟著後面仔細地聽著兩人絮絮叨叨之聲,也從中知道了一些事情,但是並沒有聽太清楚。
尉遲恭住的地方距離鐵匠鋪還有兩千米的路程,在路上尉遲恭向伍天賜介紹了一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。由於父親中年早逝,他便繼承打鐵的祖業,在偏遠的地方開起了一家鐵匠鋪,而且在這裡他已經成家了,他的妻子梅氏乃是尉遲家中管家之女,與他青梅竹馬,之後便與他一起來到這裡定居下來,兩人便結為夫婦,現在有孕在身。
「尉遲大哥,你成家了?」伍天賜聽到尉遲恭已經成家了,由衷的祝福道:「恭喜大哥!」
「多謝賢弟!」尉遲恭撓撓頭憨厚道,「那你們兄弟二人沒有成家嗎?」
伍天賜微笑地搖搖頭回道:「我們現在只想著名揚四海,還未想到成家,再說我們兄弟二人的情況,難道你不清楚嗎?」
尉遲恭沉默許久,拍著伍天賜的肩膀,誠摯地道:「一切都已經過去了!」伍天賜點點頭,兩人繼續朝著尉遲恭的住處走去。
「相公,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?……」梅氏見有人推開大門,定睛一看發現是自己的相公尉遲恭,連忙挺著自己的肚子向前走去,輕聲詢問道。可是又瞧見自己丈夫身後跟隨著兩個陌生人,而且與尉遲恭的關係非常的親密,戛然而止的目不轉睛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們。
尉遲恭見妻子梅氏挺著肚子朝著自己走來,連忙走到妻子身邊,攙扶住道,輕聲責備道:「你怎麼出來了?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已經有身孕了嗎?」
梅氏見丈夫責備之色,言語中夾雜著關心,羞紅著臉低下頭,羞澀的說道:「相公,還有外人在場呢!」她扭扭妮妮地掙扎著,尉遲恭摟著她更加緊了。若是私下裡兩人之間得親密並無大礙,畢竟兩人是夫妻關係,但是有外人在場,她的臉皮又沒有尉遲恭厚,只能嗔怪得看了一眼,見掙扎沒有絲毫作用,只能任由丈夫緊緊地抱住自己。
「賢弟、逍遙,這便是我的內子!」
伍天賜見梅氏那紅彤彤的臉,兩人甜蜜的笑容,躬身道:「大嫂,打攪了!」
李逍遙也躬身道:「大嫂!」
梅氏見兩人都朝著自己躬身,微笑地點點頭,連忙回道:「你們去聊,我去為二位準備一些點心。」
李逍遙看了一眼梅氏,然後沉思片刻,道:「尉遲兄,大嫂之前是否受過傷?」
「逍遙何出此言?」尉遲恭皺眉道,梅氏之前是受過傷,養傷的時候營養不良導致梅氏面色一直都是蒼白的,沒有絲毫血色,這也是他一直頭疼的事情,只不過他不相信眼前的銀髮少年會醫術,雖然他不懂醫術,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,周邊的大夫基本上都是四十歲以上,從未聽說過年紀輕輕的大夫。
「尉遲大哥,少主乃是醫術聖手,我相信他沒有說錯!」伍天賜急忙接過話,道:「大嫂是否之前受過傷?」
「內子之前受過傷,但是現在都沒有完全痊癒。現在又懷有身孕,身子大不如前了!唉!……」尉遲恭嘆息一聲,對於梅氏的傷勢他實在是無能為力。
「放心,等會我來瞧瞧看!」李逍遙從容不迫地回道,若無其事的看著兩人,「你們之前就認識嗎?」
「不錯,我與小伍很小便認識了!」尉遲恭輕描淡寫道,目不轉睛的看著伍天賜。因為有些事情必須由當事人說才可以。
伍天賜見尉遲恭的視線望向了自己,嘆息一聲道:「這件事還是我說吧!」又看向了李逍遙,「少主,我與大哥事實上並非真正的親兄弟!」
「什麼?」李逍遙膛目結舌道,「你們兩人不是親兄弟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「我的父親乃是大哥的父親,也就是我的大伯伍建章的親弟弟,只不過早年他們二人一起出征,我的父親戰死沙場,最後我便被伯父收養,成為他的兒子。之後,父親死去全部都是跟在大哥的身後,由他保護我,在我的心中不是兄弟勝似兄弟!」
「我的父親也就是大伯伍建章,他是興隋九老之首,與楊林、羅藝、邱瑞、定彥平結義為兄弟。隋朝建立後,父親因為功高蓋世,受封為忠孝王。當時還是晉王的楊廣奪權篡位,開國皇帝楊堅剛剛去世不久,父親披麻戴孝,手持哭喪棒,上殿當著眾人的面罵了楊廣乃是昏君。」
「因此,楊廣震怒,下令將父親斬首並且株連九族。而朝中大臣與父親交好者甚多,卻無一人願意為父親求情,就連他的結義兄弟都沒有為父親說過一句好話。我永遠記得當時楊廣派遣楊林與羅藝兩人監督,父親當時寡不敵眾,使得父親敗北,斬首示眾。」
「那個時候我與大哥在後山遊玩才逃過一劫,因為那名搜查官真是尉遲大哥的父親,那個時候他已經連跳三級。若非當時伯父的仁義,我們兄弟兩人早已死去了。其實,尉遲大哥的父親與我的父親乃是刎頸之交,小時候兩家經常走動。直到那一天的到來,唯有尉遲伽一人前來看望父親,朝中大臣都在害怕宇文化及以及其他人的勢力打壓,因此不願意再與伍家來往。」
「當初,聽聞父親的噩耗。我便與大哥兩人一起回到府中,遭遇了世伯尉遲伽率領的圍剿搜查隊,那一刻我與大哥都感覺自己要死。但是,世伯顧及兩家的交情便放了我兄弟二人,否則我們哪會活到今時今日呢!」
伍天賜向李逍遙講述了伍氏滅門的原因,熱淚盈眶地凝望著尉遲恭,道:「若非世伯私自放走我們,他也不會受到牽連,也不會被楊廣這個治罪,中年早逝了!」他壓抑心中的悲痛已經很久了,今日終於得到發泄,大聲地哭出來。
李逍遙嘆息一聲:「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處!」他知道伍天賜再瞧見尉遲恭的第一眼便回想起之前的往事,不得不佩服尉遲伽的勇氣,置之生死度外,只為保存自己兄弟的一絲血脈,忘記了自己的危險,試問當世有誰能做到呢!
尉遲恭憨厚的笑道:「賢弟不必介懷,我父親死前沒有絲毫的後悔!他曾經對我說過,『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,愛憎分明,是非對錯只介乎於心,他不後悔!』如果換成是我的話,我也會像父親那樣去做!至少他的犧牲讓你們活下來了,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!」
伍天賜聽到尉遲恭的話,心中更是悲痛莫名,哭泣聲越來越大,就連李逍遙都為之動容,尉遲恭則拍拍伍天賜的肩膀,安慰道:「逝者已去,不必介懷!」
其實他內心當中何嘗不是悲痛萬分,只不過自己的父親以及伍天賜的父親以及死去了。若只是悲傷又能做什麼呢,只有活著才是最大的報答。日後有機會他定要手刃仇人,父母之仇不共戴天。但是眼下,他作為兄長的只能出聲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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