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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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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你說,讓我不要在意那些細枝末節,她影響不到我,」

    她譏諷一笑,上下打量他一眼,「怎麼會影響不到我呢,在我眼裡,她是要被你抱著睡覺的女人啊。」

    她的眼神嘲諷,陸子宴面色難看,「我沒有」

    謝晚凝理也不理,繼續道:「你知道你每次來韶光院,拉著我上榻的時候,我心裡有多割裂嗎?」

    「我試著告訴自己,這世上沒幾個男子不納妾的,你有妾氏也是應當,我不該小氣計較,我要學著大度,做一個賢惠端莊的侯夫人。」

    她語氣平靜,卻字字珠璣,陸子宴心沉入谷底,向前一步想阻止她說下去,但謝晚凝的聲音已經在他的耳邊響起。

    「可我做不到,」她道:「你吻我的時候,我會控制不住的想,你這張嘴都親過誰,都親過她們哪兒,你抱我的時候,我又會想,你在她們的榻上都是如何表現的,力道大不大,是不是也這麼索求無度。」

    「那些念頭我沒辦法控制,」她面露厭色,「每次和你親近,都讓我噁心的想吐。」

    這是她忍了一輩子的心裡話,可當時的她是他的妻子,這些話說出來除了叫她更難堪更可笑外,不會有一點用。

    現在不同,現在她沒什麼顧忌了,她不必再委屈自己,也不必再裝了。

    她就是噁心他。

    陸子宴像是傻了,呆呆的看著她的唇一張一合,聽著她吐出誅心之言。

    那幾年裡,他翻來覆去用作慰藉的點點滴滴,她說她噁心的想吐。

    那些回憶,是支撐他活了五年的動力,可在她眼裡,竟然這麼不堪。

    他臉色煞白,不願意聽她再說下去。

    「只有你,只親過你,也只抱過你,你別這麼想我,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一個,」他頓了一頓,道,「我只抱著你一個人睡過覺。」

    說到後面,他餘音里竟然透著幾分委屈。

    什麼殺氣凜然,什麼冷峻桀驁,全部都沒有,這一刻,他就像個被誤解的少年。

    謝晚凝抿唇看著他,頗有些一言難盡。

    室內安靜下來,兩人離的只有一臂之距,她身上的氣息隨著呼吸,一點一點縈繞鼻間。

    是她慣用的白月蘭香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他有多愛她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最愛抱她在懷裡,去吻她的身子。

    羊脂白玉般的肌膚,被他一點一點暖熱,染上粉意。

    就算現在,他們的關係到了這般境地,他還是抗拒不了她的一切。

    他早知道,她是他的癮。

    陸子宴眸光微動,脊背漸漸繃直。

    這樣的變化,謝晚凝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,她蹙著眉往後再次往後退了兩步,直到後背抵在了窗台上,退無可退。

    她一連串的反應,讓陸子宴唇邊扯出個弧度,他立在原地沒有靠近,只掀著眸子看她,笑了聲。

    「晚晚果然了解我。」

    他們做了兩年夫妻,彼此親密的不能再親密過。

    謝晚凝撇開眼,厭道:「禽獸!」

    方才還流著淚,字字句句剖白內心,解釋自己的苦衷,他甚至還受著傷,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,說著說著話,就能發情。

    不是禽獸是什麼?

    陸子宴嗯了聲,被罵了也不生氣。

    「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,我不否認。」他目光落在她嬌嫩的臉上,道,「就算是禽獸,我也只對你一個人硬過。」

    這樣的話,虧他也好意思說的出口。

    粗俗不堪,她都嫌髒了耳朵。

    謝晚凝對他的不要臉又更添了一層認知,她雙頰泛紅,惱怒的瞪著他。

    半晌,她咬牙道:「我不信。」

    他長篇大論的,不就是想說他自己是清白的嗎。

    「我不信你的話,不信你沒有碰過劉曼柔和爾霞。」想到爾霞,她面色更冷,一字一句:「畢竟,你和爾霞成事,不就在我的院子裡嗎?」

    她的話音剛落,陸子宴臉色就變了,「爾霞的事出突然,我得知她身後的主子是誰時,什麼也顧不上,沒有時間去慢慢拔出這個釘子。」

    「我找上她,給了她兩個選擇,是直接死,還是倒戈於我這邊,她選擇背主活命。」

    「但她是你的貼身婢女,我絕不能讓這樣一個兩面三刀的人,再伺候你的飲食起居,」

    他想到了夢境中,這個姑娘在暖房外僵站著聽見裡面動靜的那幕,有些無奈的笑了笑,「當時的我只想叫你跟她從此不相往來,是我蠢,只想出了這個法子。」

    沒有什麼方法,比婢女爬床更讓主子厭棄了。

    他多蠢,一昧的想著讓她遠離爾霞,遠離所有可能的危險,完全忘記去想,這麼做,自己在她眼裡會淪為個什麼東西。

    被厭棄的又何止是爾霞一人。

    爾霞事件過後,她在他面前就像變了個人,那個衝著他巧笑嫣然的姑娘,再也不見了。

    一旁的謝晚凝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兒女情長,聽見他的話,她只覺得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「爾霞是我家的家生子,她的爹娘兄弟都是府里的家生奴僕,她會是誰的人?」

    鄭氏給女兒選的貼身婢女當然不能選來路不明的。

    爾霞爾晴都是謝家的家生子,爹娘兄弟,祖祖輩輩都是謝家的奴僕。

    在謝晚凝出嫁時,爾霞是陪嫁丫鬟,她全家上下都還在謝府當差,他們的賣身契,依舊掌握在鄭氏這個主母手裡。

    爾霞作為陪嫁丫鬟,爬上姑爺的床,行事雖膈應人,但這樣的丫鬟在高門大院裡其實並不罕見。

    謝晚凝一直認為這個婢女只是心比天高,有了姨娘夢。

    可他在說什麼?

    爾霞從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,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主子?

    她驚訝到不可置信,可陸子宴卻只是看著她,眼神溫柔,安靜。

    從知道他並非陸家親生時,就下意識不去多想的答案,出現在了腦海。

    謝晚凝在他的目光中,嘴唇動了動,僵硬的吐出幾個字。

    她神情驚惶,如受驚的小鹿般注視著他,這個眼神讓陸子宴再也按捺不住。

    她連退三步的距離,陸子宴也只跨了一步,就握住她的腕子將人扯回來,將人死死抱進懷裡。

    「別怕,晚晚你別怕,誰也不能再傷害你半點。」

    「怎麼會是這樣。」謝晚凝神情恍惚。

    爾霞是謝家的人不會有錯,但謝家人不少,她的主子不一定只有自己。

    比如,她的姑母,皇宮裡那位正一品的淑妃娘娘,就是謝家上一代嫡長女。


    說起來,爾霞的娘親就曾是她姑母院中的婢女。

    只是淑妃入宮時,品階不高,以妃妾之身入宮,所帶的陪嫁不能逾矩。

    貼身婢女當然不能盡數帶進宮,只能挑選兩個得力的,而爾霞的娘親就是被留下來的。

    爾霞竟然是姑母的人。

    那

    仿佛被人淋了一桶冰水,謝晚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「我姑母要害我?」

    「對,」陸子宴緊了緊雙臂,嗓音低沉:「西域秘毒不是閨閣女郎能弄到手的,陸夕瑤是為人所惑。」

    具體是誰,他不說,謝晚凝也能猜到。

    畢竟,在沒進家廟前,她就聽聞了一耳朵陸夕瑤的親事,似要入大皇子府為側妃。

    雖為側室,但當時大皇子在朝廷的聲望如日中天,離太子之位觸手可及。

    陸夕瑤做為側妃,日後少不得一個貴妃之位,不但不算低嫁,反而能算得上一門極好的婚事。

    不過,這樣的好事在陸子宴的反對下,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陸夕瑤年紀只比她小半歲,十八歲的大姑娘,好好的婚事被兄長駁了,卻沒有半點不高興,反而轉身給她送了個玉鐲,將她害死。

    她一死,陸子宴妻室的位置就空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的身份一旦恢復

    謝晚凝深吸一口氣,只覺得自己確實死的冤枉。

    她掙開他的雙臂,抬眸道,「告訴我,在我死後,他們的結局。」

    陸子宴順著她的力道,很輕易就被她推開。

    垂下的眸子似蒙了層淺淺的薄霧,靜靜看了她幾息。

    「他們讓我痛失所愛,活的生不如死,我」言至此處,他頓了一頓,別開臉道:「我不想說。」

    他不想再騙她,更不想在她眼裡看見對一個瘋子的憎惡。

    謝晚凝默了默,隱隱明白了什麼。

    總之,那些人的下場不會太好。

    一個十四歲掌兵,十六歲上戰場,見慣血腥的男人,在瘋癲狀態下,報復人的手段只會是她想像不到的狠。

    短短時間裡,從他口中得知的前世真相,讓謝晚凝接心神接二連三的發生動盪,腦子也有些混沌,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
    室內陷入一片沉默。

    眼角餘光能看見窗外徹底昏暗起來,謝晚凝抿著唇,正欲告辭,就聽面前男人微澀的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「晚晚,」他唇囁嚅兩下,艱澀開口:「跟他和離行麼,我不能沒有你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對,你不欠我什麼,都是我欠你的,」他握住她的手腕,沖她僵硬的笑了笑,「給我個機會彌補你可以嗎?」

    他的黑眸里聚了點點星光,似溺水者抓住一片浮木,有些恐懼,又有些祈求的看著她。

    這樣深情的眼神,無論換做哪個懷春少女見了都無法不動容。

    可他面前的是謝晚凝。

    是愛他愛到怕了的謝晚凝。

    她確實被他傷的有了後遺症,若是之前,知道他對自己竟如此情深,她一定無比歡喜。

    可現在,看見這個眼神,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,不是歡喜,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口平靜無波。

    甚至覺得有些沉重。

    那些痴纏的情意,已經相隔一世。

    現在的她擁有死過一回的記憶,不再沉溺於男女情愛,她只想過平靜的日子,也已經想不起來,自己當初痴戀他時的感覺。

    愛他幾乎愛到失去自我,被一次又一次的冷待,竟然還會對他抱有天真的幻想。

    真是蠢。

    這樣的愚蠢,她再也不會有了。

    謝晚凝眨了眨眼,莫名有些鼻酸,為那個滿懷愛意的自己。

    「別哭。」面前姑娘眼瞼泛起了紅意,陸子宴神情一慌,他最怕看見她哭。

    戰場上揮斥方遒尚且面不改色,一見她紅了眼眶,冷硬的心就動搖的厲害。

    討厭他假惺惺的關切,謝晚凝才撇開眼懶得去看,下一瞬就被他擁入懷中。

    「都是我的錯,我作繭自縛,我自作自受,可是晚晚,我放不下你,無論如何我都放不下你,我要是能放的下你,就不會活成一個瘋子。」

    「無論你另嫁他人也好,不再愛我也罷,還是移情了別人,我都不在意了,你不知道那種感覺,我不敢再經歷,也顧不了那麼多,我只要你。」

    他低沉暗啞的聲音近在耳邊,隱隱含著幾分瘋魔之感。

    謝晚凝渾身僵硬,有些害怕,有些牴觸。

    她想到了那個夢境。

    他看著她舊衣的那個夢境,鋪天蓋地的絕望縈繞在他的周身。

    她呼吸一滯,努力掙開他的懷抱。

    「我不會和離的。」

    她聲音很輕,卻字字句句傳入他耳,陸子宴勉強維持的平靜有些繃不住了,他眸色一寒,又在瞬間消弭於無形。

    「無論你有什麼不得以的苦衷,那些傷害都已經成事實,我嫁給你的那兩年,沒有一日活的暢快,最後還要被你指著鼻子罵惡婦,就連爾晴」

    是啊,還有爾晴!

    想到被剝了褲子,施以杖刑斃命的爾晴,強忍許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,「爾晴也受我連累,喪命在你沈家,是你親自下的令。」

    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受的委屈,畢竟是她自己的選擇,她非要嫁給他,遭受什麼冷待,都是她自討的。

    可爾晴有什麼錯!

    她冷冷一笑,「你是不是要告訴我,爾晴也是我姑母的人?」

    陸子宴倒是想這麼說,總歸那是上輩子的事,她不會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可他確實不願意再騙她分毫。

    所以,他被問的啞然,唇張了張,好半晌,才道:「你要聽真話?」

    瞧他這語氣,好似還有什麼隱情。

    謝晚凝心頭一跳,生怕再聽到自己另一個婢女也背主的消息。

    接到消息,27-31五天紅袖票有翻倍活動,紅袖寶子們的票票都為本書留一下。

    作者君開始努力攢存稿了,只有紅袖票才是爆更的動力~~~

    最近劇情寫的艱難,每次寫完會修修改改,填填補補,就想盡善盡美。

    最難寫的一段交代的差不多,從今天起,我要開始恢復正常更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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