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1.燕狄(1 / 1)
燕趙歌聞言,視線不由再次看向燕狄頭頂那蓮花般的混沌星雲。?
「不是您找到它,而是它找到您?」燕趙歌重複了一遍:「主動的?」
燕狄沉默片刻後說道:「我不認為是偶然。」
「……原因呢?」燕趙歌沉吟著問道。
燕狄向前伸出手,他頭頂的太易華雲飄落,化作一朵小巧的,幽暗的,難以名狀的蓮花,靜靜於他手掌上方懸浮。
「從第一眼見到這太易華雲,我就感覺異常親切。」燕狄神情越古怪:「而且,在那一瞬間,我就知道這究竟是什麼。」
「太易華雲,我極為熟悉,但在我記憶中,我應該是第一次見到。」
說到這裡,燕狄停頓了一下。
半晌後,他才徐徐說道:「有些難以啟齒,但我仿佛感受到……母親的懷抱?」
燕趙歌聽後,也露出深思之色,用心觀察燕狄掌心上的太易華雲。
「這太易華雲落入我手裡後,我無需煉化,便如臂使指,就像是……」燕狄斟酌一下措辭後說道:「就像它本就屬於我一樣。」
燕趙歌沉思半晌後,突然說道:「那次前往錦帝陛下的小離恨道場,似乎是您第一次前往域外虛空?」
手掌輕輕一托,太易華雲重歸頭頂,燕狄說道:「不錯,正是如此。」
「你所說的事情,我也想到了,或許,它一直以來都在域外虛空等我,當我到了域外虛空,它便主動來尋我。」
燕狄神情變得寧靜。
「問題在於,為什麼?」燕趙歌手指輕輕搓揉自己的太陽穴,抬頭看向父親:「一直在等您,仿佛本就屬於您,您也感到親切和熟悉……」
燕狄明白燕趙歌話里意思。
因為他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也在懷疑。
「昔年,在八極大世界,絕淵作亂,廣乘遭劫的時候,家族也生出亂子。」
燕狄緩緩說道:「燕文道他們所言,是真的。」
「我,並不是父母的親生骨肉。」
「我自己,很早便知道這一切,而告訴我真相的人,正是父親。」
「只是在我心中,我當自己是燕家人,家族裡也有人當我是家人,這對我來說,便已足夠。」
「做不做族長,對我來說並不重要,但既然祖父將族長之位傳給我,我便不會推託,也不會讓他老人家失望。」
聽自己父親娓娓道來,燕趙歌默默點頭。
當時質疑燕狄身份的人,手裡掌握有燕狄之父,也就是燕趙歌祖父的親筆書信。
辨認字跡,並非偽造。
從那時起,燕趙歌就心中大概有數。
「當時,咱們一族,還沒有遷到天域天中洲,而是在雷域趙洲。」燕狄臉上露出追思之色:「父親在山間野外撿到了我,因為我隨身之物,最終將我帶回家族。」
說著,他取出兩塊玉佩,放在燕趙歌面前。
兩塊玉佩,樣式完全相同,乃是成對的存在。
都很普通,並非多麼珍惜的寶物,但是頗為精巧,造型美觀。
兩塊玉佩,分別雕刻一個字。
「燕」和「狄」。
燕趙歌見了,咂摸一下嘴唇:「可能,是兩個人的姓氏。」
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。
一男一女的可能性非常大。
不過燕趙歌知道,自家老爹肯定也有相同猜測。
「因為這個,父親將我帶回家。」燕狄拿起那枚刻有「燕」字的玉佩,輕聲說道:「最初,他以為是家族中某個子弟,遺失或者遺棄了孩子,但多番查訪之後,確定不是。」
「雖然並非家族中人,但父親覺得都姓燕,終究有緣,所以親自收養了我。」
燕狄說著,又拿起那枚刻有「狄」字的玉佩:「我姓燕,自不必多講,而我的名字,便源於這裡。」
燕趙歌接過那兩塊玉佩,一手一個,細細端詳。
「爹娘視我如己出,我此前對這些也都不了解。」燕狄長長吐出一口氣:「直到家族從雷域趙洲遷往天域天中洲的路上遇險,父親臨終時,才告訴我這一切。」
燕趙歌點點頭:「換言之,祖父……也不知道您到底來自哪裡。」
燕狄微微仰,看向頭頂太易華云:「這麼多年了,我並不在意我究竟來自哪裡,但似乎不經意間,答案仿佛在靠近我。」
父子二人對視一眼,都搖搖頭。
若是燕狄出身平凡,也就罷了。
但若是別有一番來歷,那是福是禍還很難說呢。
眼前的太易華雲確實是好,但誰又知道,是不是暗藏禍根呢?
燕趙歌收攏心思,轉而笑道:「有這太易華雲護身,世間諸法對您的攻擊,都事倍功半,很多攻擊甚至無法揮作用。」
「有了它,您在面對許多對手時,幾乎都可以說,動手以前,便已經先立於不敗之地。」
本就攻勢驚天,凌厲非凡的燕狄,此刻再有太易華雲護身,攻防兩端,都變得極為強大。
「戰局瞬息萬變,太易華雲也並非絕對的堅不可摧。」燕狄倒是很平靜:「就像你這次對上那乾帝門下青樹子,其袖裡乾坤的絕學,便相當難防。」
「被其收入袖中,便是不受傷,也先機盡失。」
燕趙歌笑道:「有這太易華雲在,除非乾帝來收您,否則袖裡乾坤這門讓絕大多數人頭疼的絕學,還真拿您沒招,不過,說到乾元大帝……」
「他現在不在界上界,但說不準收到消息後,會否返回。」燕趙歌微微蹙眉:「我們壞了他在皇笳海的好事,他先前自矜身份,只是找東南至尊的麻煩,沒有將視線放在我們身上。」
「這次我宰了青樹子與牽嵐道人,乾元大帝現在有直接出手的理由了。」
燕狄聞言,淡淡說道:「殺人者人恆殺之,對方既然和梧桐坡的人一起圍殺你,技不如人反被你殺死也是平常。」
「乾帝要來,唯戰而已,人不如我我殺人,我不如人人殺我,這個道理每個習武之人,學武第一天就都知道。」
燕趙歌言道:「我們殺人就好,被人殺,滋味想來不怎麼美妙。」
「只是時不我待,現在的問題是,給我們留下的時間可能很有限了。」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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