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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3章 去湖底救人?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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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房間內,兩人隔著香案而坐。

    洛婉卿點燃上等的檀香,將身上的氣味壓住一些。

    雖然她可以用術法清除掉歡愛後的氣味,但畢竟存了一肚子貨,不慎漏出一些來,鼻子靈光的人多少還是會聞到的。

    「找本宮來談心,我都懷疑你腦袋被門夾了。」

    洛婉卿依舊是那副毒舌。

    她稍稍將身子往下壓了壓,遮住隆起的小腹。

    以她的性格,其實並不在乎被皇帝知道她在外面搞男人,畢竟兩人只是夫妻名義,真正一點感情也沒。

    但自己終究是一國之後,有些顏面還是要顧忌的。

    周昶打量著布置奢華的屋子,待侍女端來上等茶水後,自嘲說道:「只是突然想找個能說話的人談談心。」

    「為什麼不去找你最寵愛的林貴妃呢?難道不夠知心?」

    洛婉卿冷笑道。

    皇帝望著女人艷麗動人的面容,調侃道:「皇后這是吃醋了嗎?」

    但看到女人眯起的冰冷眸子,皇帝知道自己話語越界了,歉意一笑,輕聲說道:「沒有哪個帝王希望自己成為孤家寡人,終究還是希望身邊有個能說話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退位唄,隱姓埋名當一個花花公子去江湖尋找知心人。」

    洛婉卿隨意說道。

    周昶微微嘆息:「朕若是退了位,不止朕立即會死,大洲也會亡。」

    洛婉卿盯著他:「你有沒有想過,即便你不退位,大洲某一天也會亡?」

    若是其他人說這話,早就拉出去被砍頭了,但對身為皇后的洛婉卿,早就了解妻子性格的周昶只是一笑置之。

    洛婉卿淡淡道:「身在居中,才能看清本質,大洲這座本該倒塌的房子,被你給撐住了,但又能撐多久。

    青州屠殺的舉動,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上位者最愚蠢的決定。但你不是蠢人,你比誰都清楚這麼做的惡果有多嚴重。

    可你依然做了,說明伱到了必須賭一把的階段,說明大洲容不得繼續拖下去了。」

    周昶輕輕點頭:「當初江綰幫我登上皇位,便是看準我能撐起大洲,拯救那些即將國破家亡的百姓。

    但是要撐起一個快要四分五裂的國家,很難,太難了。這麼多年大洲表面平穩,但都是用一些極端方式換來的。

    外患暫且不談,內里的隱患越來越嚴重,地方與朝廷的割裂,政策的拖滯,門閥利益數不清的矛盾越來越尖銳」

    皇帝頓了頓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輕聲說道:「你知道讓一個內患諸多的國家,強盛的最好方式是什麼嗎?」

    洛婉卿微張朱唇,輕輕吐出兩個字:「掠奪。」

    「沒錯,對外掠奪。」

    皇帝讚賞點了點頭說道,「如果我們能拿回當初賠給燕戎的那幾州,如果我們將燕戎這塊草原上的肥肉吞入腹中。

    如果我們從南金國,樓蘭,以及諸多小國刮下一層油來,大洲國的處境就會好太多。至少可以將內部的矛盾,轉移到外部。

    可是目前的我們依舊沒有能力,去進行這樣的掠奪,只能用極端的方式,儘快磨好一把尖刀,去宰殺敵人!」

    洛婉卿忽然想起姜墨那張迷茫的表情,語氣淡漠道:「用八萬人的血去磨這把尖刀,是個大手筆,但就怕這把刀你拿不住。」

    皇帝驀地握緊茶杯。

    隨即他自信笑道:「這把刀,也只有朕可以拿,一定能拿的住!」

    洛婉卿道:「修羅女皇沒那麼容易被掌控。」

    皇帝不置可否,懶憊一笑:「是啊,當初前朝那位皇帝把命都賠上了,都沒能掌控。但是,染輕塵那丫頭朕可以輕鬆掌控。」

    洛婉卿美目一閃。

    修羅女皇只能依附於染輕塵。

    而染輕塵目前被皇帝牢牢掌控在手裡。

    除非修羅女皇尋找其他宿主,但問題是,這世上也只有染輕塵可以。

    這是一個無解的陷阱。

    「如果」

    洛婉卿張嘴正要說話,忽然蹙了蹙鳳眉,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小腹。

    不小心漏出了一些。

    洛婉卿微微用力,讓秀門合緊,繼續問道:「如果出現意外呢?」

    身為頂尖修行者,最能感知到天道無常。

    放出魔鬼的代價,往往是無法補救的。

    皇帝沉默了片刻,凝視著茶湯中漂浮著的茶葉,緩緩說道:「那就是,天亡我大洲了。」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厲家。

    文二爺跪在地上,耷拉著腦袋聽著來自姐姐的訓斥。

    一旁厲南霜懶散坐在椅子上,望著天花板發呆,面對二舅屢次投來的求救目光,視而不見。

    厲家乃是將門世家。

    在前朝時期,其祖上便擔任過大將軍一職。

    後因牽扯政治鬥爭,獲罪罷官。

    直到大洲王朝崛起再次被重用,而且厲南霜的爺爺立下不少戰功,獲得朝廷爵位賞賜。

    厲南霜的父親名叫厲匡,也就是現任歷家家主,乃是鳳城邊關的一員守將,官職四品,曾在與燕戎的丹雲議和中,起到過重要作用。

    甚至就連蕭太后,也誇讚過此人英勇無雙,假以時日可比肩戰神北靖。

    因為常年在外打仗的緣故,家中事務由夫人文婧兒打理。

    文家曾是書香世家。

    只是家道沒落,不負往日盛名。

    文家老大年少病逝後,只剩下文老二和文婧兒姐弟,文婧兒心疼自幼體弱多病的弟弟,便將其帶到厲家照顧。

    對此厲匡並沒有反對,甚至主動教小舅子修行。

    奈何小舅子天賦一般,而且性格也較為懶散,文不成武不就的,文婧兒責罵過很多次,都沒什麼作用。

    不過厲南霜小時候最和二舅親,兩人沒少惹是生非。

    「霜兒!」

    文婧兒罵完弟弟,看向女兒冷聲道,「當初怎麼囑咐你的?去青州儘快把你二舅接回來,你看看拖了多長時間,差點都回不來了!」

    「二舅得養病啊。」厲南霜嘟囔道。

    文婧兒一拍椅子扶手:「他是快死了嗎?路上不能養病嗎?」

    不怪婦人生氣。

    她就這一個弟弟,這一個女兒,若是死在青州,對她而言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
    厲南霜冷哼道:「我得找出兇手啊,不能讓二舅白白被打。」

    「他活該被打!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惹上了麻煩!」

    文婧兒怒聲道。

    厲南霜站起身來,拍著胸脯說道:「我才不管那些,反正我沒錯,二舅也沒錯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是我錯了?」文婧兒怒極而笑。

    「我的錯,我的錯」

    見母女倆要吵起來,文二爺連忙苦笑道,「姐,這次青州發生那種事情,誰都沒想到,不過這裡面有內情,是皇帝」

    「是皇帝搞的鬼!」

    厲南霜搶先說道,「娘親,我們厲家快搬出京城,讓爹爹辭官回來,京城呆不下去,咱們走的越遠越好,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那狗皇帝」

    「夠了!」

    文婧兒呵斥出聲,冷冷道,「你這丫頭是越來越不像話了,禁足一個月,不許出門。等你爹爹回來,讓他帶你去參軍!」


    「切,我想走誰攔得住。」

    厲南霜馬尾一甩,大步走出了大堂。

    望著絲毫不聽話的女兒,文婧兒又氣又無奈,只好把氣撒在弟弟身上:「你禁足半年,不許踏出府上一步!」

    文二爺頓時垮下了臉。

    「還有,密室的七殺刀是不是被那丫頭偷走了?你知不知道那是南霜的嫁妝?」

    文婧兒緊盯著弟弟問道。

    文二爺心中一跳,想起姜守中腰間的血刀,假裝一副茫然的樣子:「啊,七殺刀不見了?我沒見過啊。」

    「真沒見過?」

    「真沒見過!」

    見姐姐陰沉著臉不說話,文二爺訕訕道:「姐,那我先回房休息了。」

    看著弟弟開溜的背影,文婧兒無奈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想起被厲南霜偷走的七殺刀,婦人不禁皺眉。

    據公公所講,那把刀中藏有一個秘密,當初便是靠它幫助欽天監成功斬破修羅女皇的真身,將其魂魄鎮壓。

    這麼多年來丈夫研究了不少,始終未能探究出其秘密。

    不過公公臨死前特意囑咐過,這把刀是南霜的嫁妝,會有大用處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,用處究竟是什麼?

    文二爺走出大堂,見厲南霜坐在池塘前無聊的用石子打著水裡的魚兒。

    「回來以後似乎很不開心啊。」

    文二爺揉了揉少女腦袋,笑著問道,「是因為姜墨嗎?」

    厲南霜悶聲道:「不用你管。」

    少女雖然性格大大咧咧,但畢竟是女孩子,心思多少有些細膩。

    從這一路而來,明顯感知到姜墨和染輕塵變得親近了許多,似乎像是情侶。

    這讓厲南霜很不開心。

    因為在她心裡,姜墨是最早被她關注的,結果卻讓後來者搶了先。

    少女很不服氣,也很難過。

    「二舅早就跟你說過,喜歡了就去追。」

    文二爺坐在旁邊,伸了個懶腰,望著失落的外甥女笑道,「你這是打算放棄了?」

    厲南霜默不作聲。

    文二爺嘆息道:「放棄是對的,我家小南霜沒有人家染大小姐有女人味,整天扛著一把大刀,哪個男人會喜歡?」

    「扛大刀怎麼啦?」

    厲南霜撅起紅唇,對二舅的貶低很是不開心。

    她忽然起身道:「我不練刀了,我要去學炒菜,我要學做飯!」

    文二爺瞪眼比鈴鐺還大:「你?要下廚?」

    「怎麼?不行嗎?」

    厲南霜雙手叉著小蠻腰,仰著小腦袋大聲說道,「師娘說的對,想要拴住男人的心,就先拴住他的胃。

    我一定可以做出世上最最美味的飯菜,讓姜墨吃了我的美食後,不會再想吃其他女人做的,尤其是那個蠢木瓜。

    你們就等著瞧吧,我厲大爺不,我厲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京城驪珠。」

    文二爺伸出大拇指:

    「好,好樣的,精神點別丟份!二舅支持你!」

    文二爺繼續鼓勵道:「現在他們又沒成親,你完全可以搶過來,實在不行就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。」

    生米煮成熟飯?

    厲南霜愣了愣,雙手交叉抱於胸前,摩挲著略顯圓潤的下巴思索起來。

    煮?

    能煮嗎?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姜守中牽著二兩的手。

    此刻他們站在張雲武家小院門前,姜守中眉頭緊皺。

    大門從外面上了鎖。

    看情況,這家人已經離開很久了。

    「二兩,招娣阿姨有沒有找過你?」姜守中低頭對姜二兩問道。

    二兩用力搖著小腦袋:

    「沒找過,不過大多數時間我都和主母在一起,去宅子裡也不過幾天而已,除了師父他老人家來看過我,其他人都沒來過。」

    姜守中輕輕攬住二兩的細腰,翻過院牆。

    主屋的門鎖也掛著。

    而且院內的很多工具,擺放的都很整齊。

    顯然這家裡並沒遭受過什麼壞事,溫招娣他們離開時很自然。

    姜守中將門鎖震開,推門進去。

    屋內也打掃的乾乾淨淨,收拾的很整潔。

    最矚目的,則是桌上的一封信。

    走過去拿起信封,姜守中發現竟是留給自己的,拆開一看,內容卻是張玥兒所寫,字跡工工整整的,又顯得稚嫩。

    「小姜叔叔,我和娘親去一個叫白蘭峰的地方,陪爹爹治病,過段時間就回來。」

    治病?

    姜守中眉峰緊鎖。

    他將信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又在屋內屋外仔細觀察了一番,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,或者血跡。

    「看起來老張的轉世之體已經覺醒,他們被佛母帶到了密宗。」

    姜守中暗暗揣測道。

    好在從離開的跡象來看,溫招娣他們和佛母相處的還不錯。

    「這世上哪有什麼轉世,只不過是一些唬人的秘術罷了。」

    突然,一道熟悉的懶散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姜守中面色一怔,猛地轉身,望著一身灰白長衫宛若儒生的中年男子,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:「師父!」

    晏長青拎著酒壺,慢悠悠的圍著姜守中轉了一圈,笑道:

    「很不錯,竟然這麼快就到了天荒境。」

    姜守中嘿嘿一笑,試探性的問道:「師父,你見過張雲武了?」

    晏長青淡淡道:「放心吧,有我在那佛母還不敢惹事,我只是給了她一個選擇,證明張雲武那小子和護法神是兩個人。目前來說,你那兄弟一家還算安全。」

    聽到晏長青這麼一說,姜守中徹底放下心來。

    「謝謝師父幫忙。」

    姜守中心中充滿了感激。

    「臭小子先別急著感謝,我也得找你幫忙。」

    晏長青笑了笑,說道,「過幾天我要去一趟淮蘭湖底,到時候你跟著我,我得借用一下你體內的道門河圖那兩把陰陽小劍。」

    「淮蘭湖底?師父你去那裡幹什麼事情?」

    姜守中好奇詢問。

    晏長青擰開瓶塞,依舊和往常那般只是聞了聞並不喝,緩緩說道:「試著救一個人出來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」一筆閣 www.pinbige.com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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