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豈非如同身在地獄(1 / 1)
梁興揚壓力忽然有點兒大。
從小到大,他身邊就沒有什麼姑娘,更沒什麼機會和姑娘家接觸,如今猛地被人抱住,感受到大腿傳來的柔軟觸感,他渾身都僵住了。
他下意識挪動屁股,往後靠了靠,結結巴巴道:「荷花姑娘,你,你別這樣,有什麼話起來再說。」
荷花不聽,膝行了兩步,將他抱得更緊了,身子自然往前傾了傾,仿若無骨般,整個人斜斜靠在了梁興揚的腿上,幽幽道:「梁大哥,你就答應我吧,好不好?」
感受到腳上傳來的觸感,梁興揚僵了下,勉強扯出一個最溫和也最疏離的微笑,伸手握住她的手往外掰,「先起來再說。」
「不嘛。」荷花扭了下身子,嬌嗔道:「梁大哥不答應我的話,我就不起來了。」
語畢,收緊了雙臂,抱得更緊了,幾乎完全貼在他身上。
梁興揚再度僵住。
他垂下眼,一眼就看到了荷花那雙白皙的手。
修長細膩,目測上去,似乎比一般女子的手要大一些。
梁興揚一頓,下意識仔細打量起荷花來。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她格外高聳,分外明顯的胸前,喉結微微動了下,一個不經意間與目光灼灼的荷花對上,俊秀的面容頓時紅了個徹底,慌亂別開眼,假裝咳嗽了兩聲,斟酌道:「要不這樣吧,我們今天陪你走一趟,試探一下王家的想法,要是王家真像你所言一般,無論如何都要強娶你進門,那,到時候我再親自把你接來玄真觀躲避風頭如何?」
聽到他的話,荷花眼裡閃過失望之色,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,輕聲道:「你這是不相信我?」
梁興揚愣了愣,沒明白這和信任怎麼扯上關係的。
正思考間,就看到荷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,緩緩放開他的褲腳,一雙淚眼裡內含幾分怨氣,悶聲道:「你就是不信我!也不對,你或許是信我的,只是你不想得罪王家!怕被饕餮報復!」
「我一直以為梁大哥你是心地善良的正義之士,可如今看來,不過也是趨炎附勢之輩,膽小怕事之徒!梁大哥,你怕王家的勢力,怕得罪了饕餮,此乃人之常情,我不怪你,是我強人所難了,我這就離開,不給梁大哥添麻煩!」
此言一出,在場眾人皆是一愣。
書癲最先反應過來,下意識出聲道:「荷花姑娘,你怎能說出這種話。你」
話還沒說出口,就被梁興揚攔下了。
此時,梁興揚面上再無慣有的笑意。他緊抿著唇,看向荷花的眼神淡淡,神情也淡淡的,「荷花姑娘」
他唇瓣微動,剛喚了名字,卻見荷花緩緩站起身,雙目木然,一臉悲絕,「梁大哥,我不怪你,真的!你怕王家,怕那傳說中厲害無比的饕餮,但荷花不怕,荷花不願嫁給王家,這是荷花的私事,荷花就不勞煩你了,自己會處理好。」
說罷,不等梁興揚說話,徑自轉身往外走。
不曾想,剛走了沒兩步,便見她身形一晃,整個人軟軟往後倒下。
在場眾人一見,本能往前探身,伸出手來。下一秒,眼前一花,一個黑影突然竄到荷花身邊,一把將她抱住了。
眾人定睛一看,原來是明文柏。
說意外吧,好像也不是很意外,說不意外吧,好像有點驚訝。
畢竟,按照剛剛的距離來說,梁興揚離荷花最近,應該他出手才是。
想著,窮奇幾人沒忍住看了眼梁興揚,出乎意料的,對方四平八穩坐在首位,儼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出手的意思。
見此情景,幾人微微一愣,心裡暗道:「真是奇了怪了。小羊(小羊哥)竟然無動於衷!」
視線不由在梁興揚與荷花之間來回遊盪起來。
明文柏抱著荷花,看到眾人老神在在坐在原位,再看面如紙白,秀眉微蹙,明顯十分痛苦的荷花,心裡沒由來冒出一股火氣,揚聲道:「你們還坐著做什麼?荷花姑娘她暈倒了!連山,你快過來看看荷花姑娘這是怎麼了!」
忽然被點到名字的姜連山一怔,下意識看向梁興揚,見他垂著眼,沒有反對的意思,這才「哦」了一聲,道:「你把她放在椅子上,我給她把把脈。」
明文柏依言照做。
姜連山上前,伸出右手,三指搭在了荷花的右手上。片刻之後,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蹙,雙眼微瞠,面上閃過不解,抿了抿唇,又示意明文柏挽起荷花左手的袖子,凝神為她把脈。
幾秒後,他收回手,第一時間抬眼看向梁興揚。
察覺到他的視線,梁興揚微微點了下頭。
姜連山雙眼瞠圓,似是十分吃驚,滿臉不可置信。
「怎麼樣了?荷花姑娘她沒事吧?」
「沒,沒什麼事。」姜連山轉過頭,對明文柏道:「荷花姑娘只是咳咳,憂慮傷心過度導致一時昏厥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」
一邊說,一邊時不時看向梁興揚。
明文柏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,聽到他的話,心裡有點兒不相信。
「真的嗎?」他沒忍住問了一句。畢竟,姜連山的醫術他可是親身領教過,信不得!
「真的。」姜連山用力點頭,一本正經道:「你要是不放心的話,可以帶她去平陵鎮找大夫看看。」
此話正中明文柏下懷,忙問梁興揚,「可以嗎?」
「當然可以。」梁興揚頷首,非常通情達理地說道:「人命關天,不可耽誤,今天就放你一天假,快送她去看大夫吧。」
明文柏「哎」了一聲,一手攬過荷花的腰,一手環著她的肩膀,面色輕鬆往上一提——
沒抱動。
明文柏有點吃驚,沒想到荷花看著纖細瘦弱,實際上還是有點份量的。
難道
他目光不自覺落在她高凸的胸前,笑得有些猥瑣,想必這兒就是罪魁禍首了吧?
他深吸了一口氣,雙腿分開,扎了個結實的馬步,這次卯足了勁兒,用力一抱!
「咔嚓——」
類似於骨頭斷裂的脆響在安靜的大殿上響起。
梁興揚幾人一愣,不約而同看向明文柏。
見他上身微傾,臀部高高撅起,雙手緊緊抱著椅子上的荷花,乍一看像是把荷花用力攬入懷中的架勢,梁興揚微微嘆氣,無奈道:「小文,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唉!」
窮奇輕嗤了一聲,「德行!」
混沌無語地看著趁機占便宜的明文柏,說道:「小文,你在搞什麼東西?對自己的力量沒有點數嗎?荷花姑娘不止是凡人,還是個病人呢!你怎麼這麼急色,就算再激動也要控制好自己啊!看看,把人家抱得都骨折了,讓她病上加傷!」
書癲則是用一種「有辱斯文」的目光看著明文柏,口中不斷念叨:「禽獸不如!真真禽獸不如!」
姜連山也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他,神情一言難盡。
聽著眾人對他的譴責,明文柏欲哭無淚道:「荷花姑娘沒事,是我,我有事。」
他鬆開手,仍然保持著扎馬步的姿勢,面向眾人,道:「我的腰閃了。」
聞言,眾人先是一愣,下一秒沒忍住笑出聲。
書癲道:「小文,你這身體是真的虛啊,竟然連個姑娘都抱不起來。」
明文柏扶著腰,慢慢挪到荷花旁邊的位置上坐下,咬牙道:「你行,你來啊。」
「我來就我來。」書癲挽起袖子,走到荷花身邊,伸手扶住了荷花的肩膀,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的堅硬骨感,不由微頓了下,下意識按了下。
片刻之後,他收起臉上的笑,對一旁看熱鬧的明文柏道:「我抱不動。」
語畢,直接轉身坐回原位。
經過梁興揚面前的時候,與他對視了一眼。
聽到書癲的話,窮奇感到十分的詫異。他明明吃過大力金剛丸,變得力大無比,怎麼可能抱不動荷花?
這裡面難道有什麼貓膩?
窮奇盯著荷花,陷入了沉思。
對於書癲如此乾脆認輸的舉動感到不解的還有混沌,有心想要問他兩句,卻聽書癲忽然開口嘆息道:「唉,咱們玄真觀就我的力氣最大,我都抱不動荷花姑娘,看樣子,沒人能送荷花姑娘去看大夫了。」
誰說你的力氣大了?
別忘了還有窮奇和混沌呢。
明文柏下意識想要反駁,剛從嘴裡發出一個音節,就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使喚得動二人,還極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多嘴被二人針對刁難,遂默默閉上嘴巴。過了好一會兒才噘起嘴巴,看向梁興揚不開心道:「那現在要怎麼辦?難道就這樣放著荷花姑娘不管嗎?」
「自然不能放任不管。」梁興揚回視,神情不忍道:「她只不過是一介弱女子,我們應該幫助她,拯救她,不能坐視不理。」
「這樣吧,就依她所願,讓她在玄真觀小住幾日吧。」
「啊?」
窮奇抬起眼,神色淡淡,略含戲謔道:「前後態度變得這麼快,不怕得罪王家,不怕得罪饕餮啦?」
「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弱女子被逼死嗎?」梁興揚睜大眼睛,正氣凜然道:「這世道,身為女子已經夠難的了!若是不能找個心儀的對象愉快過完一生,那豈非如同身在地獄?!只是這般想著,我就有些於心不忍」
「唉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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