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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6節 絕地反攻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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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石來霍然跪倒,淚水垂落。不遠處同時跪下了數十個身著黑衣的摸金校尉,齊聲道:「求三爺讓我們也留下來!」

    曹棺高舉的那隻手顫抖不休,卻沒有再落下去。

    盧洪對手下多是利用,曹棺外表冷酷,對於一幫手下卻是極為照顧。石來是曹棺從死人堆中撿來的孩子,許多摸金校尉亦是曹棺從貧賤百姓中挑選而出、傳授以一技之長這才不至於饑寒交迫而死。

    這些年來,曹棺在這些人心中是亦兄亦父的存在,如今看到曹棺決定拼死回報范鄉的信任之恩,眾人如何能安心離去?

    「你們……你們……」曹棺眼中有淚花閃爍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范鄉等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,范鄉啞聲道:「飛揚,速按三爺的吩咐帶百姓準備離開樓蘭。鐵正,招人馬前來支援。」

    雲飛揚、鐵正二人如飛離去,范鄉瞪了相思一眼,「還不準備離開?」

    相思俏臉微紅,卻是昂然道:「義父不走,女兒亦不會離去。可義父……你……不會走的?」

    曹棺眉頭皺起。

    范鄉斥責道:「荒謬,你一個女孩家留此能做什麼?」他聽石來言明真相後,心中著實感動,暗想曹棺只因他范鄉的義氣所託,竟拼死要掩護百姓離去。曹棺不畏死,他范鄉老了老了,也是不怕死的。

    他知道這時候勸慰無用,唯求留下來略盡心意,以回報曹棺的仁義,相思跟他多年,倒是看出他的心意,可他如何忍心讓相思斃命於此?

    「義父不良於行,又能做些什麼?」相思咬唇道:「女兒在此,最少還能幫義父……」她話音未落,石來已急聲喝道:「小心,布陣!」

    他話才起,那數十個摸金校尉忽然撲了過來,各抽出一塊三尺見方的黑鐵板,霍然拼在一處。

    就聽不過「喀喀」數聲響後,那三尺鐵板已然組成數丈方圓的盾牌,正擋在曹棺、范鄉等人近前。

    「怎麼?」相思不等問完後就是花容失色。

    半空那如鼓的圓柱再是一聲悶響後,其中有道丈許的光柱從半空向樓蘭城射了過來。

    「轟」的聲響,那光柱正擊在城牆之上。

    眾人但覺樓蘭城震顫之際,就見前方的城牆哄然炸開!

    范鄉等人臉色巨變,這些人身處西域,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,可實在做夢也沒想到過,天地間有種力量竟能造成這般驚天動地的效果。

    他們若不是聽從曹棺之言早早的退下了城頭,說不定已被那驚天的一擊轟得粉身碎骨。饒是如此,城牆驀地炸裂,前方還是有無數泥土、碎石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。

    那數十摸金校尉悶哼聲中,死死的頂在最前。

    「怦怦」無數聲大響後,眾摸金校尉感覺壓力稍緩、微微舒氣後,就見城牆處煙塵瀰漫。眾人放眼望去,竟能望到城外的動靜。前方厚重的城牆處,已然裂開數丈的一個缺口。

    「再退!」石來急道。

    那數十摸金校尉聞言後毫不猶豫,擁簇曹棺、范鄉、相思三人迅疾的向後再退,片刻後,破天鼓再射來一道光柱。

    外城被破天鼓一擊之下已是搖搖欲墜,驀地再被擊中後頓時倒塌大半,煙塵瀰漫中有石屑飛揚,密如爆豆般砸在眾摸金校尉所持的盾牌上。

    「守瓮城!」范鄉瞥見鐵正帶著死士從瓮城方向奔來,不由放聲疾呼。他這是下意識的舉動,暗想城西外城倒塌,樓蘭的安危均在瓮城之上,鐵正如何能將一幫守城的兵士盡數帶來?

    鐵正腳步稍停,石來已叫道:「盡數離開瓮城!」

    范鄉霍然醒悟,暗罵自己糊塗,亦叫道:「聽從石來的吩咐!」

    鐵正一時遲疑間,就見頭頂有白光掠過,下一刻的功夫,身後的瓮城已經炸了開來。

    范鄉暗叫兇險,心道對方蓄謀強毀外城,又如何會放過瓮城?曹棺讓鐵正立即召集眾兵士前來,實則是在保存力量。

    濃煙滾滾中,城外的遠方處有號角吹起,片刻間響徹樓蘭。

    范鄉駭然道:「龜茲王他們要攻城了!」他意識到對方手段縝密,毀壞城牆後隨即就要大舉進攻。


    這種變化出乎意料,敵人就是要趁樓蘭守軍不備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!

    石來對鐵正喝道:「全力布防,能撐多久撐多久!讓雲飛揚盡數轉移樓蘭的百姓出城!」

    鐵正何嘗不知這點,早呼喝手下的兵士驅車移木、推石轉欄,務求在最短的時間造成最大的阻礙。

    當初曹棺得范鄉所託守城後,讓鐵正等人將城中的車輛盡數移到城西城東兩處,石頭和大木這些東西越多越好。

    鐵正那時心中還有嘀咕,暗想滾木擂石用來守城自是不差,可大車用來做什麼?總不至於將大車從城頭丟下去?

    如今快速用車輛搭建個簡單的防禦工事,鐵正等人這才暗自欽佩,心道在沙漠行商用車輛做成防禦抵抗馬賊倒是常見,可如曹棺般活學活用,居然還能考慮城毀後的情況這才是神機妙算。

    「奇怪。」曹棺突然道。

    「曹兄奇怪什麼?」范鄉額頭冒汗道。

    曹棺皺眉道:「破天鼓的威勢非同小可,對方既然用出,為何不索性將四面城牆盡數摧毀?若是樓蘭四面盡毀,他們進攻不是更加有利?如今城西被毀,龜茲王那些兵馬隨即發起進攻看來不差,但龜茲王的人馬若近城池後,破天鼓豈不是就不能再發揮作用了?」

    范鄉訝然道:「不錯,為什麼呢?」他想不到這世上有破天鼓的存在,更想不到動用破天鼓的人在想什麼?

    「三爺,破天鼓的動用亦需要能量。」石來一旁道:「夜星沉這般人或許會用,但恐怕對於汲取能量還不擅長,亦或是他們要用破天鼓的力量做更重要的事情。在夜星沉等人的心中,龜茲王這些人的性命和螻蟻般,遠比不上破天鼓珍貴。」

    幾人說話間,不但聽到遠方的吶喊聲,甚至已望見龜茲王的人馬再次捲土重來。龜茲王似已算到這般變化,此番前來並不冒進,穩紮穩打的以步兵持人高盾牌在前,不多時,西域兵馬已近城前廢墟。

    那些西域兵臨近城牆後稍有遲疑,身後隨即有鼓聲大作,那些西域兵聞聽後奮起勇氣踏過廢墟向城中衝來。

    城牆大損,樓蘭城可說是門戶大開。不過片刻間,就有近千西域兵灌了進來!

    塵煙瀰漫中,那些西域兵既驚己方的神通廣大,亦戒備樓蘭守軍的拼死反攻。他們持盾牌列陣前行間,已見到樓蘭守軍以大車、欄柵倉促圍成的防禦工事還在數十丈開外,有將領高聲呼喝,那些湧入城中的西域兵勇齊聲吶喊,就要衝到那防禦工事前。

    擊潰樓蘭守軍的最後一層防線,破城可說是在旦夕之間!

    「轟」的大響。

    那近千的西域兵有大半倏然消失不見!

    范鄉本是緊張的冒汗,他雖是自負韜略,但真到生死戰時,還是難免心亂。眼看敵人越沖越近,鐵正、石來均是冷靜如冰般沒有聲息,他幾乎要代鐵正、石來發令。等望到那些西域兵離奇消失不見時,范鄉先是訝然,後是驚喜低呼道:「曹兄,地下有文章?」

    原來曹棺為破樓蘭水道之秘,這些日子來著實在樓蘭地下弄了不少坑道,而在近城牆下,曹棺早命人挖了一個橫溝深坑以防敵人同樣以地道攻之。

    他擅長地下文章,如何不會防備對方的花樣?

    這深坑平日裡為了方便行走,都是用木板虛蓋。如今眼見敵人殺來,石來早讓摸金校尉潛入地下撤了支撐。

    那些西域兵不像單飛,不知道後世還有被路坑活埋之事。雖是小心又小心,可他們哪裡想到樓蘭守軍不但在城外的地下做文章,甚至在自己家裡也要坑人。?

    驚呼聲中,衝進城中的西域兵眼前發黑之際,就聽到周圍風聲大作,那一刻有無數大石投入了坑中。

    那些人慘叫不絕,不等交鋒時就被活埋在地下。

    僥倖未落入大坑之人眼見同伴的慘狀,哪還有勇氣衝鋒,不迭的向外退去。

    石來、鐵正這才一聲喝令,有羽箭如飛蝗般射向那些敗兵。敗兵退的更猛,擠得城外兵士亦是亂了陣腳。

    「曹兄,要進攻嗎?」范鄉手心儘是汗水。

    曹棺並沒絲毫得意之色,沉聲道:「敵眾我寡,我等能依仗的無非地利,拉到城外是自棄所長。這一坑如能讓龜茲王略有顧忌,那我等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算達到……」

    他話音才落,耳翼動動,失聲道:「為何會有騎兵前來?誰?鐵正,你放了信號讓吳奇他們前來?」

    曹棺心思轉的極快,心道無論龜茲王、匈奴人還是西涼蒼狼均不是傻的,知道城牆雖是被毀,但障礙多多,這般地勢絕不適宜騎兵衝鋒。

    如今有騎兵突至,反倒更像是已方的人馬!

    鐵正失聲道:「沒有!」稍凝片刻,他已得到高處兵士的回應,驚怒道:「的確是吳奇的人馬,他為何會這般不聽號令?」

    他們均想吳奇出兵貴在出奇制勝,昨日一仗可說是已至吳奇的人生巔峰。如今敵人驀地破城,只要不是呆的,就會防備吳奇故技重施,吳奇又是如何能這般快速的衝到樓蘭城前?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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