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節 開封(1 / 1)
「你到底讓不讓開!」蕭遠山目光冰冷毫無情緒。
蘇重渾身不由自主的一緊,好似被猛獸盯住一般。蕭遠山這是要拿自己泄憤!
「我覺得你還是收起殺氣比較好。」蘇重對蕭遠山看死人一樣的目光視而不見:「不然你就再也無法知道,你真正的仇家到底是誰。」蘇重十分篤定。蕭遠山下半輩子幾乎全是在為報仇而活著,他所有動作的出發點,全是自身的仇恨。
果然,蕭遠山皺起眉頭,收斂自身殺氣:「我的仇人只剩下一個玄慈,你以為我會相信你。」他看向蘇重的目光滿是不信,心裡卻不自禁跳動起來。他實際上並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不在乎。
蘇重不理會蕭遠山擠兌,他也沒打算隱瞞:「你就不奇怪,當年玄慈為什麼要帶著人去圍殺你?」
「你想說的就是這個?」蕭遠山心中一松,冷冷笑道。他早就將當年遭遇的願意調查清楚。
中原江湖的武者,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,污衊他想要盜取少林寺武功秘籍。不問青紅皂白,圍上他就殺。他妻子就直接死在當場,蕭遠山奮力殺敵,可妻離子散心中全是絕望,後跳崖自殺。要不是山崖下青松接住了他,他三十年就死了。
劫後餘生,再加上蕭峰並沒死,他便斷了自殺念頭。不僅如此,為了報復少林。多年來他屢次光顧藏經閣,幾乎把藏經閣內的武功全都看了個遍。他只等玄慈身敗名裂,就把少林武功散播天下。讓少林吞下自己種的惡果!
可是,蕭遠山滿臉陰鷙的盯著蘇重。這個小和尚明竟然直接把葉二娘給殺了,這讓他的計劃完全落空。
蕭遠山心中一動:「你不會是玄慈的嫡傳弟子吧。」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。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。
「正因為你是玄慈弟子,你才會知玄慈就是當年圍殺他的帶頭大哥。而只有那種堪比親兒子的嫡傳弟子,才有可能被玄慈告知他的齷齪過往。甚至殺葉二娘都是玄慈安排的!」
蕭遠山直覺一股寒意從背後直衝而起。玄慈為了$己的名聲,竟然要殺自己老婆?!好狠辣的心思。他自問心狠手辣,但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。這就是當年帶頭大哥的真面目嗎?
「好陰毒!「
蘇重好笑的看著蕭遠山。能把自己嚇著,也是一種能力。
「我殺了葉二娘,玄慈心裡可能真的會鬆一口氣。但說我和他是一夥兒的?您的想像力就太豐富了。我要是他徒弟,他為什麼要把我逐出少林?」
蕭遠山冷冷的看著蘇重:「哼!逢場作戲罷了!」他認定了蘇重和玄慈是一夥兒。剛剛壓制下去的殺氣再次爆發出來。
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殺氣,蘇重收起臉上笑意,皺眉盯著蕭遠山:「你就沒想過,當年是誰告訴了玄慈關於你的假消息?」
蕭遠山心中一動,旋即把搖擺的心神壓下,這是在誤導自己!
蘇重眉頭皺的更深,他沒想到蕭遠山因仇恨深深埋入心中,竟然已經偏執道如此境地。他礙於蕭峰身份,蘇重對蕭遠山一直抱有一種溫和態度。總希望能夠通過語言將起勸導入正途。
但看到蕭遠山固執模樣,蘇重不耐煩起來。怪不得最後他能夠被掃地僧點化。正是因為他的執念太深。沒有大執念,就不會有大解脫。
「當年告訴玄慈假消息的人叫慕容博,他是慕容世家上一代家主。慕容家是五代十國時期燕國拓跋氏後裔,這些年來一直做著恢復國家的大夢。每一代慕容家主無不以此為己任。上人家主更加瘋狂,甚至給自己兒子取了個名字就叫慕容復。三十年前,他就想通過殺死你來引起宋遼戰爭,他好從中漁利。計劃進行的很順利,你全家都消失了。可惜,宋遼並沒打起來。他只能假死隱遁。不信你可以去蘇州燕子塢挖開慕容博的墳看看,裡面絕對是空的。他不僅沒死,而且還在活蹦亂跳。」
蕭遠山被這一連串的訊息砸的愣在當場。蘇重的話有理有據非常符合常理。即使他依然固執,但仍然止不住的心旌搖動。/p>
蘇重見他竟然還在遲疑,頓時不耐煩起來。金剛大力隨心流轉,腳下地面都市被蘇重踩成蛛網狀。
「喬兄雖然是你兒子,但你可曾養過他一天?嫌棄三槐公夫婦是漢人?你老婆難道不是漢人?!真說起來,養育喬峰的三槐公才算他真正的父親。你三十多年躲在少林寺,對喬兄不聞不問,你還有臉說喬兄是你兒子?!想要殺這二人,先過我這一關!」
蕭遠山顧不上思考關於慕容博的信息是不是正確,死死盯住蘇重,眼中滿是驚駭。他對蘇重的呵斥一點兒反應也沒有,不管怎麼樣,喬峰都是他兒子。
他在乎的是蘇重的力氣。隨意一錯腳,就把地面踩裂。這和尚好大的勁道。難道剛才他還留了力?
自從殺掉鳩摩智,蘇重一路北上,六界神功無時無刻不在進步。精神之火點燃,他每天能夠消化的草木精氣大大增加。他以前只能消化吸收六道朝陽紫氣。但如今,他一天能夠消化掉六十道朝陽紫氣還不止!從蘇州回少林,蘇重慢慢悠悠的走了一個多月,六界真功再次上升一個台階。如果在和鳩摩智打一架,出其不意,蘇重能瞬間將他殺死!
蕭遠山瞬間作出決定,也不打招呼,身形閃動之間,消失在原地,竟然遠遁而去。
「他……他走了?」好半晌,喬三槐哆哆嗦嗦的問道。他被嚇的不輕。
「走了。」蘇重看著蕭遠山遠去的背影漠然不語。等小灰從天空飛下來,蘇重接收到蕭遠山蹤跡訊息後,蘇重終於確定,對方真的遠遁而去。蘇重不禁一嘆。來的迅捷凌厲,走的果斷決絕。真是狼一樣的性子!
蘇重十分肯定,如果不是自己展現強大力量。蕭遠山絕對會殺死自己才會罷休。即使暫時無法奈何,他也會藏在一旁伺機而動。就像是耐心捕獵的獨狼。
「峰兒……峰兒是不是出事了?這個黑衣人,他……他是?」喬三槐老實,但不代表他笨。剛才蘇重兩人對話,他聽得一清二楚。已經隱隱有所猜測。
「不錯,他就是喬兄的親生父親,叫蕭遠山。」
喬氏身子一晃,要不是喬三槐扶著,早就昏倒在地。
「那……那他為什麼要來殺我們?」喬三槐滿是憤怒和委屈。即使你要把兒子要回去,但我們怎麼會說也是把你兒子養大的人。怎麼還會因此招來殺身之禍?
「一個瘋子,不用理他。」蘇重確實是這麼想的。
「可……可是……」喬三槐還想說什麼,蘇重擺擺手打斷了他:「三槐公,我也不瞞你,喬兄確實出了些問題。他的生父是大遼人,乃是異族。喬兄身世被揭曉,身處爭鬥漩渦。二老在這裡,可就危險了。如果今天不是我來了這裡,二老可能再也見不到喬兄。還是早早離開的好。」
喬三槐雖然被嚇的厲害,但卻也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「我們跟你走。不能讓我們成為峰兒的累贅。」
喬三槐一語點鐘問題關鍵。蘇重呵呵一笑:「三槐公就不怕我對你不懷好意?」
喬氏頓時一哆嗦,有些畏懼。喬三槐心裡一驚,但卻強作鎮定:「要殺我們,剛才就不用攔著那個蕭什麼了。我們就是兩個老傢伙,脖子以下都算進了土,頂天不過兩條命,還有什麼好怕。」本來是壯膽的,說著說著,還真鎮定了下來。
蘇重也不辯解,帶著兩人直接離開了小村。知道事情緊急,兩人也不留戀那些收拾的東西了。只帶了換洗衣物,一些乾糧銀兩,輕裝出行,跟著蘇重就走了。
蘇重僱傭了一輛馬車,一路走寬闊官路。大把銀子下去,車夫把車趕的又快又穩。只用了五天時間,就到了開封。蘇重找了一處客棧,把兩人安置下。
喬氏疑惑穩蘇重:「小師傅,不是說峰兒買了院落了嗎?怎麼還要住客棧?多費錢。」
蘇重還沒說話,喬三槐一把把她拉倒身後:「老婆子碎什麼嘴,一切有小師傅安排,等?住大房子就是。」
蘇重笑笑不以為意,徑直走出客棧。
「你怎麼不讓我說?」喬氏哪裡看不出丈夫有意阻止。
喬三槐坐在床沿上,點上旱菸吸了兩口,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「你還沒看明白嗎?峰兒根本就沒買什麼房子,是這位小師傅要買房子。這才讓我們先在客棧住下。」
「那他不是在誆我們嗎?」喬氏急了:「他要是對峰兒不利怎麼辦?」
喬三槐使勁吸了口煙,眉頭緊鎖:「應該不會,看這一路上表現,虛根小師傅雖然性子冷了些,但不算壞人。我還在路上多次找藉口停車讓他做事試了試他,也沒對咱們表現出什麼不耐煩。要不就真的是峰兒好友,要麼就有大企圖,想讓峰兒給他辦事。」
「那怎麼能行,咱們不能拖累了峰兒?要不……咱們跑吧!」喬氏心裡發慌。
「不用跑。」喬三槐仔細思量了一番:「也跑不掉。他要真對峰兒有企圖,咱們怎麼也跑不了。你不是沒見過他的武功。磨盤大一塊石頭,一拳頭就打碎了。天生神力也沒這麼厲害。要真是峰兒朋友,咱們也不用跑。而且你不要忘了這裡是哪裡?這裡可是開封,是大宋汴京,天子腳下。城裡到處都是官家的人,咱們遇到不測的可能非常小。要是那個小和尚真的不懷好意,就不會帶咱們來這裡。更應該往山溝里鑽。」
第三十九節 開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