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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改戲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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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徵兆,傅嶼遲帶著人打著傘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家店裡避雨,這也是一家蘇繡店,沒看見掛的店牌名。茶壺小說網 m.chahu123.com

    裡面的裝飾很樸實,老闆也是位好心的大嬸,見他們避雨,連忙倒了兩杯熱茶給他們。

    大嬸皺眉「看看這麼冷的天兒淋成這樣,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,現在雨下的越來越大,我那兒還有以前做的厚旗袍,還是新的,讓她來跟我換上吧。」

    「那謝謝您嘞!」傅嶼遲眼睛一亮,他原本就打算在這店裡買件乾淨的衣裳給宋秋顏,但是奈何這家店鋪不賣成品衣物,大多數是繡品,是只專門定做的店鋪。

    「見微!」

    大嬸叫來一個二十左右的女生,面容清秀,穿著一身小襖襦裙,頭髮由一根髮帶編成麻花辮,傅嶼遲注意到的是她耳邊,帶著人工耳蝸助聽器,見到他也只是微笑的點頭示意他將人交給她。

    應該是聾啞人,傅嶼遲連忙說了好多感謝的話,宋秋顏喝了熱茶要好了很多,但是臉色依舊蒼白的有些嚇人。

    她扯出一絲絲笑「謝謝,我自己可以的,沒事,不用這麼麻煩。」

    大嬸道「這是我徒弟池見微,後天性聲音和耳朵……她聽得見,就是說不了話,你有什麼只管跟她講就是,她都知道。」

    池見微點點頭,笑眼彎彎,她小心翼翼的護著宋秋顏,萬一摔倒她也能及時扶著。

    等人進去,大嬸才想起傅嶼遲,哎呦一聲「完了,我這,我這就我和我徒弟兩個女的,也沒有你男的穿的衣服……瞧我,糊塗了,我隔壁那做簪子的大哥就是男的,你要是不介意我找他借件乾淨的衣服你換上,這渾身濕透了,身體再好也扛不住。」

    話還沒說完,大嬸就先出了店門,傅嶼遲滿臉的不好意思,本來進店躲雨就夠麻煩的,現在又這麼麻煩別人,他更加不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呼呼的吹風機作響,熱風吹動著髮絲,宋秋顏坐在桌前,她怔怔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鏡子裡的自己是從未有的狼狽,怪不得以前一旦到了下雨天,戲班子裡的人就要輪番守著她。

    原來她會做出自己都無法控制,自己也不知道的事兒。

    所以剛才發生了什麼?宋秋顏恍恍惚惚的,她只知道自己犯舊疾了,至於其他的,她本人也記得不大清了。

    那些記憶如潮般,來的洶湧,去的也快,在慢慢的消退,她只記得自己隱隱約約,好像是見到了師父,見到了師父……

    頭髮吹乾了,池見微拿起髮簪給宋秋顏重新盤了個好看的髮型,卻發現鏡子裡的人沒有任何反應,她伸手在旗袍姐姐眼前晃了晃,旗袍姐姐像是怔了神般,沒有絲毫的感覺。

    甚至她溫柔的推動了下她,人都沒有感覺,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,無論她怎麼樣,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回神的徵兆。

    池見微一下子慌了神,她連忙跑下樓,手忙腳亂的對師父做了好幾個手語。

    此時傅嶼遲已經換好大嬸給他借的衣服,剛好合身,剛從洗手間出來,大嬸就連忙道「你趕緊上樓看看,你朋友似乎有些不對勁。」

    這話一出,傅嶼遲急忙上樓,池見微跟在他身後,大嬸叮囑她「別幫倒忙,他們沒準是男女朋友,應該自有分寸,需要你幫忙你就幫,知道嗎?」

    池見微點點頭,比了個ok的手勢。

    傅嶼遲見到了宋秋顏,他看著她眼睛沒有了神采,黯淡無光,他聲音溫柔「宋先生?」

    宋秋顏這才怔怔看向他,池見微瞧著人動了,這才鬆了口氣,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,帶上門。

    「怎麼了?沒事別怕,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?」傅嶼遲支著腿蹲了下來,他看著面前的宋先生,這個時候的她沒了之前的那些光彩,只是個受了驚嚇的小女生。

    他找到宋秋顏的時候,對方一直重複著師父幾個字,應該是想起不好的事情,同時,他想起之前爺爺說過的一句話——都是學戲時吃的苦。

    宋秋顏「傅嶼遲,我不記得剛才發生過什麼了。」

    「不記得好,不好的事情不記得就不記得了,沒事,忘了也好。」傅嶼遲聲音輕柔,他想應該是和學戲有關,那個時候學戲的苦說都說不過來。

    宋秋顏緩聲道「但是我見到我師父了,這麼多年了,第一次那麼清晰的看見他,雨天……應該是和那件事有關。」

    她神情恍惚,似乎又在回想著過往,傅嶼遲沒有出聲打擾,他就靜靜的聽著宋秋顏接下來的話。

    「那個時候我還只是個剛登台不久,就紅遍北平的角兒,但凡喜歡聽戲的座兒,就沒有不好我這一口嗓子的,人一紅是非就多,戲子一紅,這地位就水漲船高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不甘和往先的名角兒一樣,只是這樣紅,但凡再出個角兒,我怕自己會和往先的那些紅角兒一樣一同被遺忘,所以我想著要紅,就紅個不一樣的,我就想著唱出個不一樣的,這便有了『改戲』這一出。」

    「我師父對京劇的熱愛和敬重不比我少,所以他在的時候,我連改戲的念頭也不敢有,等他去外地唱台子的時候,我才敢光明正大的把改的戲搬到台上去。」

    「紅的太過頭了,難免會被其他戲班子眼紅,當時沒人給我寫戲本子,我就自己改戲,改到全北平的人都在罵我,很快,這件事情也傳到了我師父耳朵里。」

    「他馬不停蹄趕回來,看到他的那一剎那,我整個人都慌了神,第一次在台子上唱慢了一拍,當時確實是狂傲的骨頭硬,狂妄的不成樣兒,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紅,覺得自己了不起了,覺得自己人上人了。」

    「因為『改戲』,我被整個梨園嘲笑了好些天,被我師父拿著棍子追著滿大街的打,怎麼跑都不管用,我可是紅角兒,就那麼在大庭廣眾之下,不顧任何顏面,把我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。」


    「這一打,就打掉了我的所有狂,打掉了我所有的傲,我一直以為是師父頑固,直到後來我才明白,人紅了不狂,在這條路上走不遠,太狂是肯定走不遠,人吶,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。」

    「座兒捧你,你受著,座兒不捧你,你也別放在心上,你只需要把戲唱好,戲唱好了,座兒就自己來了,誰不愛聽戲……這些東西都是我師父教我的,挨的那頓打也打進了我骨子裡。」

    宋秋顏想,或許舊疾是和這件事有關,畢竟挨的那場打不止是最重的一次,也是她顏面盡丟的一次,誰都看見了當紅的名角兒最狼狽的模樣,誰都看見了名角兒挨打。

    這場挨打,也打掉了她的所有臉面。

    自此以後,她就專心的一直唱戲,台上萬千人物,人物的萬千性子都是她的臉面,她就戲中的一部分,所以她也把這戲——給唱活了。

    「所以剛才你……」

    「所以我剛才見到了我師父,應該就是這件事情了。」

    宋秋顏打斷他的話,把這些事情說出來,她的臉色才有了些血色,傅嶼遲看著面前的宋秋顏,滿心滿眼的自責

    「抱歉,我應該……我明明知道今天有雨,就不該離開你的身邊。」

    他不該離開她身邊的,傅嶼遲後悔萬分,明明他知道她有舊疾,就不該將她一個人留在小別院。

    傅嶼遲都不敢想像,剛才宋秋顏一個人面對過去恐懼的事兒,事後身體控制不住的發冷顫,他不敢想像那個場景,重新面對心底的恐懼,一個人是多麼無助,沒有人陪在身邊的孤零感有多深。

    宋秋顏扯出一抹笑「這不能怪你。」

    她伸手摸摸他的頭「傅嶼遲小朋友,是我自己明知道在下雨,還出門的,可不能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啊。」

    這大雨傾盆而下,一下便是二十多分鐘,才有變小的徵兆,

    小別院離這家店隔好幾條古巷,不算遠,但也不近,走路都要四十多分鐘,尤其是這巷子裡,車也開不進來。

    宋秋顏坐在椅子上,喝著熱茶等著再小些,在這店裡麻煩大嬸這麼久,傅嶼遲也怪過意不去的。

    知道現在蘇繡行景沒那麼好了,傅嶼遲也不顧大嬸的拒絕,說什麼也要定上幾件衣服,以表感謝。

    這做衣服,傅嶼遲想著自己有兩三件長袍,他幾乎沒有多想,即口道「那就定十件冬裝旗袍。」

    宋秋顏眉心蹙了蹙,她知道傅嶼遲又是給她定做旗袍,先前定做的十三件旗袍,一件件輪著穿,她都沒穿完三次。

    現在又是定做十件,加起來就二十多件,他們那個時候蘇繡就不便宜,而且現在時代好了,什麼都比他們那個時代要貴上許多。

    這蘇繡旗袍只會比他們那個時間更貴,四目相對的時候,宋秋顏幾乎本能的用眼神拒絕,誰知道傅嶼遲第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她是京劇唱戲的,這眼神也是個功夫,傅嶼遲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,分明就是,直接當做沒看見。

    「十件??」大嬸震驚了下,「這可不少啊,都要蘇繡的嗎?蘇繡的價可不低,我給你便宜點打個折。」

    「不了,就按原價來吧,您這店開著也不容易。」傅嶼遲笑道,他看了眼旁邊的宋秋顏,「就按照她的尺寸來。」

    「成,都做成冬裝嗎?」

    「對,夏天的旗袍等快到夏天的時候再做新的。」

    「好,見微,快來給這個姐姐量體,你有活來了!」

    大嬸一看就知道心知肚明,她心底想著到時候給打個折,這小伙子倒也不蠢,就是這些方面憨憨的實在,哪有給打折省錢不要的!

    恰巧,□□用完了,大嬸進去拿□□,池見微拿著軟尺要給宋秋顏量尺寸。

    宋秋顏有些不悅「找到『蘇繡衣坊』的商景明,我就要回去了,你這些衣服我未必穿的上。」

    傅嶼遲破罐子破摔「先回去再說吧。」

    宋秋顏「……」

    倒是一旁拿著軟尺的池見微驚住了,她對傅嶼遲比劃著手語,奈何對方半天看不懂,沒辦法,她只能著急的按照字樣比劃。

    見傅嶼遲還是不懂,池見微著急的跺腳,宋秋顏有些似懂非懂的看著她。

    池見微心急如焚,最後只能妥協的去找師父,如果她會說話,她一定要聲呼喊——她師父的外曾祖父就叫商景明!!!

 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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