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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 20 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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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清羽和常泱分開後直接回了藍風閣,&bsp&bsp後園發生的事還是花露告訴他的。伏魔府 m.fumofu.com之後,眠月閣也傳來消息,說南安侯連夜審問陸喬松,&bsp&bsp陸喬松一開始還死不承認,後來南安侯又把跟著陸喬松出入的小廝招去一審,&bsp&bsp這才知陸喬松上個月有一大半的日子宿在外頭的溫柔鄉里。

    陸喬松見事情敗露,又說自己找的都是一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,&bsp&bsp和他們在一起無法是吟詩作對,品酒賞琴,&bsp&bsp從無越矩之事。

    南安侯聽到「他們」二字,&bsp&bsp更是大發雷霆,&bsp&bsp當下便給了陸喬松一耳光,&bsp&bsp罰他去宗室祠堂反省一日,再禁足一月。南安侯還將此事遷怒到了梁氏身上,斥責她教子不善,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,&bsp&bsp又怎能打理好偌大的侯府。

    林清羽聞言,&bsp&bsp問「就這?還有其他的麼。」

    歡瞳搖搖頭「沒了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冷嗤「除了反省就是禁足,&bsp&bsp無趣。」

    「少君少君,」花露急急忙忙地從臥房跑了出來,「少爺好像又犯病了!」

    當下正是盛夏,&bsp&bsp陸晚丞昨日貪涼,吃了兩口在井水裡泡過的紅提,半日後就發起了熱。好在只是低熱,陸晚丞人還是清醒的,只是臉色難看得嚇人。

    林清羽替他診了脈,問「紅提好吃麼。」

    陸晚丞窩在被子裡,&bsp&bsp眼神幽怨「好吃,所以沒忍住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「你別生氣,」陸晚丞用身上僅有的力氣拉了拉林清羽的衣袖,「我知道錯了——咳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低頭看著陸晚丞瘦到骨節分明的手,原有的一點慍怒也散了「下次你再胡亂吃東西,我便不再管你。」

    陸晚丞有氣無力地笑著「你這個威脅也太嚇人了,我好怕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懶得和病人一般見識,在桌邊坐下給陸晚丞寫藥方。

    陸晚丞躺在床上唉聲嘆氣「為什麼我每次稍微裝一點就要犯病呢?這是老天在告訴我,我只適合躺平嗎。」

    「不是。」林清羽無情道,「老天是在告訴你,少吃冰的。」

    陸晚丞這一病,藍風閣迎來了一段日子的安寧。這日,潘氏到藍風閣探陸晚丞的病。陸晚丞剛喝完藥歇下,不便見客。林清羽留潘氏在前堂用茶,順道聊了一些府中的庶務。

    陸喬松在府里養了不少歌姬伶人供其閒時消遣。這段時日,陸喬松被禁足,不能出去尋歡作樂,只好在他們身上尋些樂子。尷尬的是,青黛閣早已入不敷出,那些歌姬伶人歌唱了,琴彈了,愣是拿不到一分錢。幾個歌姬聽聞現在侯府是姨娘和少君掌家,便到眠月閣找到潘氏,向她討要月例銀子。

    潘氏無奈道「侯府就沒有給歌姬月例的規矩,他們過去都是靠三少爺的賞錢為生。現下三少爺自己都捉襟見肘,哪來的余錢賞給他們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漫不經心道「他們為何不來找我?」

    潘氏的侍女撇撇嘴「他們哪敢呀,他們也就看姨娘好說話,才敢鬧到眠月閣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靜默沉思,潘氏也不再言語,生怕打擾到他。片刻後,林清羽問「若不給他們銀子,他們會如何?」

    「青黛樓養不起這麼多人,只能把他們都遣了去。」

    「遣了他們,誰還能去討三弟歡心。」林清羽淡淡一笑,笑得甚至有些慈悲,「三弟既然喜歡,我這個做大嫂的,哪有不成全他的道理。」

    潘氏拿不準林清羽的態度,試探道「少君的意思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告訴他們,南安侯府不養無用之人。青黛閣每月的開銷遠超份例,侯爺又剛為三少爺腎虛一事動怒,侯府不可能再繼續養著他們所有人,最多……只能留一半。他們能不能留下,就要看他們自己了。」

    潘氏不敢細想,低聲應下。

    青黛閣的歌姬伶人多是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,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出手大方的主子,能住在侯府里好吃好喝,若不是迫不得已誰想離開。

    陸喬松風流歸風流,口味還挺挑,並非來者不拒。他將他們養在院子裡,大多數時候也只是聽聽小曲,或是有客人來了,讓他們在一旁伺候著長長臉面,偶爾才會挑個人寵幸。也正因如此,南安侯和梁氏才能容忍他們留在府中。

    他們身為家妓,唯一能依仗的便是主人的歡心。如今要將他們其中的一半遣走,他們是不得不爭了。

    次日,林清羽讓歡瞳把埋在樹下的藥壇悉數取出,晾曬三日,磨成粉末,裝入香具之中交給張世全。

    此香香氣濃郁,一旦沾染,經久不散。林清羽配完藥,特意去沐浴更衣,方才回到房中。


    陸晚丞正躺在床上看書。他此次發病,不算嚴重,就是磨人,不見好轉,也沒有惡化,就這麼不輕不重地吊著,短短數日就把前月養回來的血氣消耗得所剩無幾,面色唇色蒼白慘澹,唯有一雙盈著笑意的眼睛沒受到影響。

    林清羽每日睡前都會為陸晚丞診脈,今夜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陸晚丞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,問「你用香料了?」

    林清羽收回手「沒有。」

    「分明就有。」陸晚丞湊近林清羽,鼻翼微動,「是什麼香料,怪好聞的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皺著眉推開他「不是你該聞的東西。」

    陸晚丞瞭然笑道「懂了,有毒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猶豫一瞬,沒有否認。

    「那麼問題來了,你想對誰用毒呢?那必然是近來得罪過你的人。」陸晚丞咳了兩聲,「是陸喬松?」

    林清羽默然。

    陸晚丞又道「前段時間你寫了一個方子,我問你是什麼藥,你說那是助興之藥,原來你沒騙我啊。我記得養在家中的歌姬不能擅自出府,他們有什麼要買的東西,都是托熟悉的小廝從府外買回來給他們的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綜上所述,你想讓陸喬松死於最見不得的人馬上風,只因他曾羞辱過你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喉結一滾,目視前方,冷靜道「是。怎麼,你覺得他不該死,我下手太狠了?」

    陸晚丞笑了笑,故意道「好像……是有點?」

    「呵,隨你如何想。」林清羽神色自若,「陸喬松用床笫之事辱我,也辱了你;又想利用常泱毀我清譽,即便罪不至死,但他死了我會高興,所以我便下手了——我想讓自己高興,就這麼簡單。」

    他從未在旁人面前展露過自己和外表不一樣的一面。他父母品性溫良,不曾做過一件損人益己之事。嫁入侯府之前,他要麼和父母在一起,要麼和老師同窗一處,飽讀聖賢之書,尚且能輕鬆壓抑住自己的陰暗面。可一入侯門,那些不能為外人道的惡意便如破井般瘋狂上涌,幸好他還有理智,他知道自己的處境貿然動手是自尋死路。

    直到陸晚丞說喜歡他做壞事,甚至鼓勵,幫助他去作惡。

    是陸晚丞把他縱成這樣的,陸晚丞有什麼資格指責他下手太狠?

    陸晚丞什麼都沒說,只是靜靜地望著他。

    林清羽心裡一陣煩躁,他閉了閉眼,又道「更何況,只要他謹遵醫囑,不去碰那些歌姬伶人,他也未必會死。」

    陸晚丞終於低笑出聲,輕嘆道「清羽,你不愧是……清羽。」

    語氣似讚賞,似興奮,似入迷,微沉的嗓音讓林清羽不由地胸口一松。

    陸晚丞又道「但是……」

    林清羽稍緩的臉色又沉了下去——陸晚丞還敢有「但是」?

    陸晚丞笑道「但是你下次做壞事的時候,能不能帶上我啊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睜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「我說過的,我喜歡看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林清羽垂下眼眸,微顫的長睫似在訴說著主人的心事。

    「好嗎?清羽。」

    林清羽緩緩抬頭,定眉定眼地看著陸晚丞,輕聲道「好。」

 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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