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詩驚四座(1 / 1)
話別了曹操的高夜,今天準備去拜訪一下已經回了家的蔡邕,說實話,當初在五原一直跟老頭請教,雖然他不是一個高明的政客,但他的文學素養和文化知識,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第一流的。後來老頭去了江南避禍,自己又和他多有書信往來,就連自己在潁川能一下子得到荀爽等人的支持,也和老爺子的關照脫不了干係。只是不知道這一次,他從吳會返回洛陽,到底為什麼沒有到潁川來和自己見個面,聊聊天什麼的,難道真的是怕自己把他的寶貝女兒給勾走了?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他老人家的作風啊。
不過也不用管那麼多,自己直接去拜訪,也就是了。蔡邕的住所,離著曹操這裡也不遠,或許這是因為洛陽城的格局問題,像他們這種當官的,有名聲的,都住在城南那裡。而且在這裡,幾乎看不到什麼平民小戶,每一座宅院都不可謂不大。高夜在問了好幾個人之後,才找到了蔡邕的府邸。
不過進了大堂的高夜,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有點發懵。因為在蔡邕的大堂里,並沒有蔡邕坐著,反而有著一大群年輕人正在互相攀談。高夜只要看一看他們華美的衣裳,就知道這些人無一不是權貴之後。
既然蔡邕還沒有出來,自己也不好直接去後堂找他。雖然兩個人的關係很好,但是就憑蔡邕不過潁川這件事,高夜就知道,只怕自己現在在蔡邕眼裡,可不是一個能夠直驅後堂的人,還是乖乖坐在這裡等著便是。
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,高夜就連安靜的坐在這裡,都是一種奢求,因為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,看著高夜樸實無華的衣服,居然直接走到高夜面前,頤指氣使的讓高夜離開,反倒把高夜弄了個莫名其妙。
「這位公子,在下是來拜見伯喈公的,你既非是此處的主人,為何要我離去啊?」
「伯喈公世之高人,我等想見一面都不可得,你這哪裡來的窮酸小子,就想要見伯喈公?哼,自不量力。」那人一臉嘲笑道。
高夜聽完這話,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那個人,隨即哂笑道:「在下雖然出身貧苦,但也勤奮好學。雖然我家世不如你,可學問未必比你差。你既能在這裡請見伯喈公,我又為何不能?」
「哼,黃口孺子,也敢在這裡說學問?」高夜聞聲望去,是一個三十上下的人物,幾縷長髯倒是修正相當美觀,只不過這話說出來,真的讓高夜有一種想上前去打他的衝動。
不過看在他年紀比較大的份上,又是在蔡邕的府邸,自己還是客氣一點。隨即拱手道:「不知先生大名,既然說出此話,那必然是飽讀詩書之士,不可不敬。」
只聽一開始那個學子冷笑道:「連大名鼎鼎的張策張之略都不識得,還敢說自己有什麼學問?大言不慚,還是趁早給我離開這裡。」
高夜聽了這個名字,當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,張策是誰啊?自己倒是知道在唐末的時候,有個叫張策的傢伙,很有文名。至於現在這個張策,對不起,我還真不知道是誰。
不過那張策好像沒有那個人那麼大的火氣,也可能是因為見高夜對他行禮。不過他自己身上的傲氣倒是一點也沒收斂,看著高夜迷茫的眼神,還是給高夜解釋了一下:「家父司空張溫。」高夜這才知道他的來歷。
不過其他學子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,尤其是見到高夜對那個人一副針鋒相對的模樣,更是讓他們覺得不爽。我們都是堂堂世家子弟,怎麼能和一個販夫走卒一樣的傢伙坐在一起?因此冷嘲熱諷之聲更是不絕於耳,就連高夜聽的都煩。可是自己想見蔡邕,又不能直接拂袖而去。更何況自己就這麼走了,說出去多丟人吶,堂堂潁川太守,五原高夜,被一幫不知道從哪來的世家子弟愣給轟走了,自己以後就不用在這個世界上混了,因為不論你做什麼,人家都會說你是那個在蔡邕府上被轟走的人。
既然不能走,就只能想辦法讓他們閉嘴了,只是不好動武,不過自己有著超越他們一千八百年的之時,和他們比文的,估計他們也比不過自己吧?況且他們在這裡坐了這麼久,蔡邕都不出來相見,可見蔡邕對他們一點好感都沒有。蔡邕是一個重才學更甚與身份的人,不然也不會和自己亦或是董卓有交情了。因此高夜長嘆一聲,大聲喝道:「各位既然覺得自己才學更勝與我,可有膽量和我比上一比?若是我贏了,你們就乖乖的給我離去。若是我輸了,自然任各位處置!」
那一開始的公子聞言不由問道:「你要怎麼比?」可是一問出來他就後悔了,自己堂堂貴族,幹嘛要和他比試?這樣的寒門弟子,直接轟走也就是了,現在自己的話一出口,不比都得比了。要是贏了還好,若是輸了,這裡的人全都要離開,到時是豈不是都要怪自己?
「簡單,你們想比什麼,我奉陪就是了。」高夜淡然道。
「哼,你這人,年紀不大,口氣倒不小!」只見那張策開言道,這裡他的年紀最大,背景最雄厚,自然他一開口,大家紛紛景從。不過高夜卻是一臉無所謂的道:「是不是口氣大,比比就知道了。怎麼,堂堂張之略,莫不是怕了不成?」
「你!」張策一排桌案,直立起身子,指著高夜怒道:「哼,無知小兒,我又豈會怕你!本來想給你留三分顏面,現在看來,哼!」
「面子從來都是自己掙得,不需要別人給。你若是怕了,離開就是,若是不怕,比一比又何妨?」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,更何況是張策這樣的豪門大族。高夜的激將法用在這裡,當真不是一般的奏效,是相當的奏效!
「哼,比什麼?」張策不悅的說道。
「詩詞歌賦,微言大義,想比什麼隨你。」高夜淡淡笑道。
這樣的笑容仿佛徹底激怒了張策,高夜也不知道做為一個世家子弟,喜怒不形於色這種東西怎麼一點都沒有出現在張策身上。
張策怒極反笑:「好,好,好!你既然夸下如此海口,那你我就比比作詩如何?」自從高夜的七言詩流傳開來,越來越成為一種流行的趨勢。雖然這個時代還是以賦為主流文學,不過高夜的七言詩,已經為很多文人所嘗試。
「如你所願。」高夜笑道,「不光你我,在座的任何一位,都可以來參與嘛。」
「既然如此,你且出個題目吧。」
「不如就由你出個題目吧。」高夜一指剛剛那個公子哥,笑著說道,「免得我出個題目,你們說我是早就準備好的。」
「好,既然如此,不如就以酒為題,來賦詩一首。」那公子喝了一口杯中茶水,這才說道。
「好。」二人一齊點頭道。
高夜一聽到這個題目,自己的心就放下了大半,要說有關於酒的詩詞,沒有一千,也有八百。自己隨便背一首也就是了。不過高夜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詩上,而是那個公子喝的茶。遠遠一看,高夜便知道那公子杯中沖泡的是自己所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炒茶,自己每年都要給蔡邕送很多,品質也從好到差全都有,好的自然是給他留著自己喝的,至於差的,高夜告訴他,待不速之客的時候泡上一些也就是了。現在看來,蔡邕雖然對這些人很不喜,但該有的禮節還是都有的。至於自己,一進門到現在,還真沒有人給自己上茶水,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穿的太寒酸,以至於蔡邕的僕人都看不上自己,懶得給自己上茶?
不過現在自己最重要的,好像是先做首詩,把這個叫什麼張策的給比下去,嗯,背哪首詩好呢?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用一首詩,直接把眾人都鎮住,可是又不能用《將進酒》這樣太過豪邁奔放的詩篇,一來不應景,二來也不值當。因此高夜正在自己的大腦裡面苦苦的搜索。不像人家張策,是真的在想如何作詩的。
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高夜便有了結果,就是他了!隨即拱手說道:「在下已有所得,這就吟出來,給大家聽聽。」
「請吧。」其他人都是哂笑著答道,仿佛馬上就要看到一個大笑話一樣,至於張策,也是從他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,準備聽一聽這個高夜有什麼樣的大作。
高夜清了清嗓子,隨即開口道:「草木猶須老,人生得無愁。一飲解百結,再飲破百憂。白髮欺貧賤,不入醉人頭。我願東海水,盡向杯中流。」這首詩本事中唐詩人聶夷中的《飲酒樂》,不過他的詩一共有六句。高夜掐頭去尾,只留下了中間的四句,卻更增豪邁之情,尤其是「我願東海水,盡向杯中流」這一句,更是讓所有人為之氣勢所折服。不光是其他人,就連張策,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,怔怔的看著高夜。
在高夜一副還有誰的表情之下,所有人無不尷尬異常,沒想到這個寒門小子居然做的如此好的詩,而且比什麼是張策定的,主題是那個公子哥定的,現在他們就連哪怕一句說高夜作弊的話都說不出來,可這樣的結果,不就意味著自己等人必須要離開了麼!在蔡府等了這麼久,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?